“感謝您千辛萬苦幫我找到了媽媽,,圓了我們母子17年未能見面的夢,!”4月22日,永城市人民檢察院第四部檢察官朱凱接到一個從廣州打來的電話,,打電話之人名叫趙尋,,是朱凱辦理的一起支持起訴案件的當事人,。趙尋在電話中興奮地告訴朱凱,母親已給了他全部撫養(yǎng)費,,目前他在廣州做生意,,還找了位當地的女朋友。
掛斷電話,,朱凱感到無比欣慰和輕松,。回想起受理此案之初,,趙尋痛哭陳訴的場景猶如電影般一幕幕閃現在眼前,,令他至今難以忘記、難以釋懷,。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趙尋是父親趙青與母親柳雪在廣東打工時的非婚生子,。兩歲那年,由于父母分手,,他被父親帶回永城老家,,交給爺爺、奶奶撫養(yǎng),。從那時起,,趙尋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父親隨后外出打工,,十多年沒有回過家,,期間只是偶爾向家中寄點錢。自此,,趙尋只能依靠爺爺,、奶奶的微薄收入艱難度日。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沒有母親的陪伴和照顧,,趙尋的童年注定缺少幸福和愛。在村里,、學校與其他孩子玩耍時,,趙尋常常成為同齡孩子們嘲弄的對象?;丶液?,年幼的趙尋時常纏著爺爺、奶奶追問,,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他的爸爸,、媽媽到哪去了,?爺爺、奶奶總是以在外打工為由,,搪塞過去,。
時間到了2023年,此時趙尋已成長為18歲的青年,,而他的爺爺,、奶奶也已年事漸高。由于爺爺身體殘疾又無固定收入,,無力支付高昂的醫(yī)療費用,,一家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舉步維艱,。
此時,,趙尋有了自己的見解和主張。他在強烈思念母親的同時,,也非常痛恨父母多年來對自己不管不問,。愛恨交加之余,為走出當前的家庭困境,,他決定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通過起訴自己的父母,向他們追索撫養(yǎng)費,。
檢察官為當事人尋找媽媽
2023年5月13日,,趙尋向永城市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法院向父親趙青與母親柳雪追索撫養(yǎng)費,。由于柳雪的下落不明,,法官無法確定被告身份,。6月22日,永城市人民法院駁回趙尋的起訴,。
這無疑于對趙尋當頭一棒,,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冷靜之余,,他咨詢了律師,,律師建議他通過檢察機關提出支持起訴,向父母追索撫養(yǎng)費,。
同年8月19日,,趙尋抱著一線希望,走進永城市人民檢察院,,受到該院第四檢察部檢察官朱凱的熱情接待,。面對朱凱,18歲的趙尋像是遇到親人,,哭訴道:“我從小就沒見過媽媽,,別的小朋友都說我是沒娘的孩子!”
朱凱一邊寬慰趙尋,,一邊耐心傾聽趙尋的陳述,。當朱凱向趙尋詢問其母親柳雪的情況時,趙尋回答說父母分手時,,他的年齡尚小,,對母親根本沒有任何記憶,唯一能提供的證據是與父母的合影照片,。
于是,,朱凱通過當地派出所了解柳雪的情況。走訪查詢中朱凱了解到,,2006年12月27日,,柳雪遷入安徽省碭山縣良梨鎮(zhèn)某村。由于柳雪用虛假戶口身份登記,,于2014年3月4日被管轄派出所刪除了虛假戶口身份登記,。通過派出所查詢的線索就此中斷了。
此時,,朱凱想通過趙青找到柳雪,。于是,他找到趙尋的爺爺,,向其了解趙青的情況,。趙尋的爺爺告訴朱凱,他也十幾年沒和趙青聯系了,但家中保存了多年前趙青來信的信封,,地址是上海市郊區(qū)的一個服裝廠,。掌握這一信息后,朱凱立即趕赴上海,,找到了信封上的工廠,,但工廠有關人員告訴他,,趙青和柳雪多年前就已離開該廠,。
朱凱隨即將情況電話反饋給趙尋的爺爺,趙尋的爺爺在電話中又向朱凱提供一條線索,,本村一年輕人說趙青和柳雪目前在廣州市番禺區(qū)的某服裝廠打工,,有老鄉(xiāng)曾在那里見過趙青。聞得此訊,,朱凱馬不停蹄,,又從上海趕到廣州市番禺區(qū),果然在這個廠子找到了趙青,,但沒找到柳雪,。
趙青告訴朱凱,他和柳雪已經分手多年,,目前他對柳雪的去向也是一無所知,。但他向朱凱提供了一張柳雪在廣東務工時的照片,照片上書“我叫梅英,,來自安徽省碭山縣良梨鎮(zhèn)某某村”字樣,。
根據趙青提供的情況,朱凱通知趙尋第一時間趕往良梨鎮(zhèn),,但依然沒能找到柳雪,。朱凱隨后通過良梨鎮(zhèn)政府了解情況,才得知該村根本不存在,。
尋找柳雪的線索又一次中斷,,但朱凱為趙尋尋找母親的大門卻始終沒有關閉。他決定另辟蹊徑,,利用趙尋提供的全家福照片做文章,。
朱凱帶著照片來到公安機關,調查發(fā)現“柳雪”與人口信息系統(tǒng)中的“冼真珊”相似度極高,。而這個名叫“冼真珊”的人籍貫為安徽省蚌埠市,。
隨即,朱凱與安徽省蚌埠市公安機關取得聯系,,又通過異地協(xié)查,,掌握了“冼真珊”與一個電話聯系密切,而此電話號碼登記人恰是趙尋的外婆。經過與趙尋外婆聯系溝通,,最終確定了柳雪現在的真實身份就是冼真珊,。
找到媽的孩子像塊寶
在進一步異地協(xié)查中,朱凱依法獲得了冼真珊的基本信息,,證明了柳雪已化名冼真珊,,家住安徽省蚌埠市某鎮(zhèn),且已經結婚并生育兩個孩子,。
趙尋的母親終于找到了,!興奮之余,朱凱不顧疲勞,,又急匆匆趕到冼真珊所在社區(qū),,詳細調查其生活現狀,從中了解到冼真珊生活條件較好,,完全具備撫養(yǎng)能力,。但出乎朱凱意料的是,冼真珊斷然拒絕支付趙尋撫養(yǎng)費,。
聞此消息,,憤憤不平的趙尋決定再次向永城市人民法院提起訴訟。2023年12月27日,,趙尋第二次向永城市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父親趙青、母親冼真珊支付撫養(yǎng)費,,并請求檢察機關支持起訴,。在全面了解案情、夯實證據的基礎上,,永城市人民檢察院依法啟動民事支持起訴程序,。
立案后,朱凱陷入沉思:“相比支付撫養(yǎng)費的需求,,趙尋更需要的是母愛,。”于是,,朱凱撥通冼真珊的電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反復闡述親情的重要性,,最終打動了冼真珊,表示要與兒子趙尋相認,。
為了便于案件的調解和審理,,3月26日,,朱凱與負責審理該案的永城市人民法院的法官帶著趙尋來到安徽省蚌埠市某鎮(zhèn)。
在該鎮(zhèn)法庭法官的協(xié)助下,,相隔17年的趙尋與母親冼真珊終于相認,。見面的一剎那,盡管母子二人早就通過微信多次視頻連線對話,,但他們仍激動不已,。母子相擁而泣場景,令在場的人為之動容,。
法庭上,,冼真珊終于訴說了自己的難言之隱。當時只有17歲的她,,在懵懂時成為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F在嫁為人妻,生育了一兒一女,,生活有了羈絆也淡化了對趙尋的撫養(yǎng)責任。她表示今后會盡力關注趙尋,,并且愿意支付多年來的撫養(yǎng)費,。在朱凱與法院等多方努力下,趙尋與母親達成了調解協(xié)議,。
事后,,趙尋專程趕到永城市人民檢察院,為朱凱送去一面上書“萬里尋親感激不盡 為民辦事情深似?!钡腻\旗致謝,。
(文中當事人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