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葉
大一那年,,班里的團支部書記老四帶我們去配鑰匙,他說,,離學校不遠的一個小市場,,那個配鑰匙兼刻章的,是他哥,。他哥人品好,,不會騙我們。
到了那里我們才發(fā)現,,配鑰匙的攤主雖然眉清目秀,,但是位殘疾人。老四在路上跟我們說過,,他哥得過小兒麻痹,。老四出身書香世家,,有一種說不出的儒雅貴氣,沒想到還有個“艱難謀生”的哥哥,。我們心生憐憫,異口同聲叫了聲“哥”,。哥非常熱情,,拿紙杯給我們倒水喝。小小的作坊分為兩小間,,外間做業(yè)務,,里間做臥室,逼仄的墻面上還掛著毛筆書法,,是顏體楷書,。老四說,哥才華橫溢,。哥給我們配鑰匙的過程中,,他媳婦帶著孩子回來了,老四又指揮我們叫“嫂子”,。嫂子一只眼睛睜不開,,但滿面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親近。他們的兒子大約五歲,,胖嘟嘟的,,機靈又活潑。嫂子將放在外面的一碟咸菜收了起來,,看起來他們的生活不是很寬裕,,但她還是將給兒子買的爆米花分給大家吃。
我們又介紹了很多同學去那里配鑰匙,、刻手章,。還有一陣子,男生給女朋友刻吊墜,,也被我們推薦去那里,,“哥”的活好,刻出來的東西大氣周正,,拿得出手,。
沒想到,學校附近,,老四還有一個哥,,是個在路邊修車的青年。青年看上去二十八九歲,,濃眉大眼,。我那年騎的“公主車”扎了帶,,老四親自帶著我去他哥那里補胎。老四文質彬彬,,溫和地叫了聲“哥”,,我也跟著喊哥。這位“哥”把我當成了老四的準女友,,欣喜地打量了我一番,,將老四夸得像一朵花。我當時納悶的卻是,,老四怎么有這么多“接地氣”的哥,,是不是都是他們掙錢供他讀書的?
兩位“哥”都是技術可信之人,,干活仔細,,收費低廉。后來,,我舍友修車,,我也都推薦到老四他哥的修車攤。大家統(tǒng)統(tǒng)喊“哥”,,喊著喊著,,好像真的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哥;過著過著,,好像也不那么舉目無親了,,因為附近有倆憨厚可信的“哥”。
直到臨畢業(yè),,我們才知道,,老四壓根沒有親哥,只有一個猴子般調皮的老弟,。而他這些做小生意的“哥”,,都是他在外面臨時“認”的,只不過比我們認識早,,也是“叫著叫著就成了哥”,。老四是我們班有名的“書生”,耿直善良,,對人不設防,,出門在外,三言兩語下來,,就覺著別人如同親哥,。
我們實習時,又跟著老四認識了文聯(lián)的老師、騎行社的負責人,、醫(yī)院的主治醫(yī)師,、團省委的公益志愿者……這時候,大家的“哥”已經數不清了,。